利兹-芬奇和阿曼达-斯潘塞把租来的佩格特牌汽车停放在内韦尔的卢尔德大街停车场上,然后从停车处走出来,顺着山坡向上走,直奔圣吉尔达德修道院,这里是伯纳德特的安息之地,也是她们此行的目的地。
今天一大早,她们便乘坐国内航班,由卢尔德飞抵巴黎,租了这辆车,开了三个小时赶到了内韦尔。
她们顶着中午的烈日,步行走着,这时阿曼达开口说:“你认为此行会弄点名堂出来吗?”她对此有点怀疑,“可能会白跑一趟。”
利兹耸耸肩。“很难说,干我们这一行的从不放过任何机会,你得不停地找呀,挖呀,恨不得挖出个金娃娃,我想我们在这里也许碰不上像凯奥克斯神父那样满腹牢骚的人,当然,我们可能会找到点什么——只是设想而已。”
她们来到了八英尺高的修道院围墙跟前,顺着走过去便是修道院的大门口。一位小巧玲珑的中年修女,穿着灰色教服,短裙,正站在门口等待着她们,她宽大平滑的额头,一双明亮聪慧的黑眼睛,红润润的脸上露着文雅的笑容。
“是利兹-芬奇小姐和阿曼达-斯潘塞小姐吗?你们就是我等待的美国客人吗?”
“没错。”利兹说。
“我是弗兰西丝卡修女——”
“您的英语讲得不错。”利兹说,
“不敢当,”修女说,“这得益于我来自美国的父亲和法国的母亲。好啦,欢迎光临圣吉尔达德修道院,”她稍作停顿。“芬奇小姐,我知道您正在写有关圣徒伯纳德特的报道,而且还有斯潘塞小姐是您的助手。我很高兴与你们合作,你们得先告诉我你们想了解点什么。当然,圣吉尔达德修道院是圣徒伯纳德特在世时的最后居住处。要不要我带你们先到处看看?”
“确切地说,”利兹说,“斯潘达小姐和我,只要是有关伯纳德特的,都想去看看,看完之后,我们还想耽误您一点时间,问几个问题。”
“但愿我都能回答上来,”弗兰西丝卡修女说,“不过光让我给你们当一会儿暂时的导游吧。”
修女在前边带路,她们紧随其后,穿过了一道淡紫色的花墙,这时修女慢慢地停住了脚步。
“这是卢尔德神龛,”弗兰西丝卡修女郑重其事地说。
她们站在复制的卢尔德山洞前,令阿曼达吃惊的是,这神龛比原物略小了一点,但很难区分。而且跟原物一样设在通向街道的斜坡上。
“这是用来做露在弥撒的,”修女说。
这时阿曼达发觉,在她们的身后,面向复制的山洞,有着一排排为朝圣者安放的长凳,此刻正有一大群朝圣者离开长凳,向旁边的出口处走去。
“这些是来自德国科隆和多德蒙德的朝圣者,大约有四百多人,”修女解释说,“他们刚做完礼拜,准备穿过雨果大街回到佩莱宁临时住宿处去。这帮人,今晚在此住一夜,明天就动身去卢尔德。”
阿曼达又仔细地审视着复制的山洞,在神龛的左上方,壁龛里有一座蓝白色的圣母玛利亚塑像。
“塑像基底的金属饰板上刻有一行字,”弗兰西丝卡修女说,“注明了这一小块岩石取自卢尔德马沙比耶勒山洞的岩石碎块。现在,咱们就去修道院教堂,去瞻仰伯纳德特的遗体。”说完,她就转身离开了复制的山洞,向一座庭院走去,示意利兹和阿曼达绕过圣母玛利亚高大洁白的大理石雕像,进入教堂的侧门。
刚走进教堂,踏上排排座椅中间的通道,弗兰西丝卡修女就低声说:“这座教堂始建于1855年,以后有两次整修,最后一次是在1972年。前面的那个白色祭坛是水泥制品。”
阿曼达走进教堂,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,只是教堂内部装饰具有现代气息,以前,在欧洲她至少进过一百个教堂,而且全都大同小异,祭坛高处是拱形天花板和彩色玻璃窗,祭坛后面是基督受难十字架,苍白的木十字架上钉着青铜铸的耶稣受难像。此刻,阿曼达两侧的一排排橡本和胡桃木座椅上,零零星星地坐着几个默默祈祷的人。
利兹和阿曼达来到了祭坛前面的两级台阶前,与她们的修女导游一块儿停下了脚步,弗兰西丝卡修女压低嗓子说:“圣母显灵后,伯纳德特一时不知自己该怎么办,确实,她后来进了学校,而且有时还替别人照看孩子,以此挣钱来赡养父母不过。她早已成了注意中心,左邻右舍以及蜂拥蚁聚般赶来卢尔德的朝圣者谁也不肯放过她。她无法单独呆一会,每天都有不速之客来向她提问题。在1863年,她的私人老师认为她需要休息一段时间,而且建议她进入修道院做一名修女,”
“也许是教会里的人真正想把她藏起来,”利兹用富有挑衅的口吻说,“那时,她身上已带上了传奇色彩,然而她有时的行为举止不大像是那么回事。我听说,她很固执,不喜欢循规蹈矩,好恶作剧,对新奇的衣服特别着迷。也许是教会中的人不希望她抛头露面,出没街头。对他们来说,认为修道院可能是她的理想去处。”
利兹的话听起来很武断,阿曼达很想知道修女会作何反应。然而弗兰西丝卡修女却应付自如。“那么说也不无道理,”她表示赞同,“可实际上,很多修道院都把她视为珍宝,争着要她。尽管她的健康状况欠佳以及她的名声会打乱他们的常规秩序,但是卡麦尼迪修道院和伯纳尔丁修道院都争着要她。最后,她拒绝了这两所修道院,因为她不喜欢这两所修道院修女所戴的那种难看的头饰。她决定来内韦尔时,曾说:‘我来内韦尔,完全是出于自愿。’卢尔德的市长要她去学裁缝,她说她宁愿去当修女。1866年7月4日,那时她年仅22岁,便永远地离别了卢尔德,乘上火车,这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乘火车,来到了内韦尔,加入了我们修道院。一直到1879年4月16日去世,她从未离开过内韦尔,享年仅35岁。1933年被任命为圣徒。”修女停顿下来,笑了起来,接着又说,“现在,咱们去看看伯纳德特的遗体吧,她安息的地方离祭坛不远。”
阿曼达跟在她们俩的身后,心中一片茫然,想象不出能看到点什么。
她们走进一间狭小、简陋、没有丝毫生气的凹室。天花板是哥特式拱顶,深蓝色的窗户高高在上,三面石墙呈灰白色,凹室中央放着一具巨大的玻璃饰金棺材,里面躺着一位年轻的女人,她就是她们要寻访的圣女。
“这就是伯纳德特。”修女低声说。
阿曼达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,靠近小教堂低矮的护栏,心中非常激动,仿佛要立刻与这个女人面对面地交锋。就是这个女人,站在了肯和她中间,妨碍了他们俩共同安排的生活进程。可是此刻,抢在利兹和弗兰西丝卡修女前面察看了棺材后,她心中的怒火立刻云消雾散了,被这个年轻的女人,年龄比她稍大一点的无知无识的农村姑娘所完成的事业,以及她那毫不动摇的信念和百折不回的毅力所折服,使她产生了一种敬畏的心情。
饰着金边的玻璃棺材富丽堂皇,放置在精心雕刻的橡木架上。在圣骨箱里面,伯纳德特身穿黑白教服,紧闭着双眼,两手叠放在胸前,仿佛是在祈祷,静静地躺着,好像是经过漫长的一天精疲力竭后,进入了梦乡。
“这真是伯纳德特吗?”利兹和弗兰西丝卡修女走近时,阿曼达轻声地问。
“是的,正是我主赐福保佑的圣女伯纳德特,”修女回答说,“除了手和脸,其余全是真的。”
“除了手和脸?”阿曼达说,心中感到很奇怪。
“事实上手和脸都是蜡制品,是在第三次也就是在最后一次把她从墓中启出来时给装上去的。”
“难怪她看上去是那样光滑,没有半点疤痕呢,”利兹说,
“我还是解释一下吧,”弗兰西丝卡修女说,“伯纳德特在临终前健康状况很糟糕——背上长满了褥疮,膝头也因肺结核而浮肿,肺叶千疮百孔——后来更是每况愈下。她去世后,陈列了三天,然后放进一具铅制棺材里,外面再套上一具橡木棺材,埋在了教堂花园的一处洞穴里。30年后,一位主教为使伯纳德特成为圣徒,进行了开棺验尸,这一年是1909年。”
“为什么要验尸呢?”利兹心中不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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